我按下免提。
“顾谦！你他妈终于肯接电话了！”周通的咆哮声传来，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哭哭啼啼的女声，听着像是许佩玖。
“有事？”
“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！立刻！马上！滚过来给佩玖下跪道歉！否则，我让你那家破餐厅明天就关门！”
我挑了挑眉：“哪家破餐厅？”
“别他妈给老子装蒜！江南里！老子已经查到了！你他妈一个废物，还学人开餐厅？老子一句话，就能让你工商消防税务查个底朝天！”
苏静嘉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。
我却笑了。
“是吗？那我等着。”
“你他妈……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我再次挂掉了电话。
苏静嘉急得都快站起来了。
“顾谦！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！他要是真找人来查，很麻烦的！”
“放心。”我气定神闲地给她又倒了一杯茶，“他没那个机会。”
话音刚落，我的手机又响了。
这次，是张叔。
“说。”
“少爷，都办妥了。”张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。
“宏发集团偷税漏税、财务造假、以及周通本人涉嫌多起商业贿赂和恶意竞争的证据，已经全部提交给相关部门。”
“另外，他们公司所有的银行贷款，也已经被我们冻结了。”
“最多明天早上，您应该就能在新闻上看到宏发集团破产的消息。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，表示知道了。
“还有一件事，少爷。”张叔补充道，“刚才，秦小姐开车闯进了老宅，被拦住了。她吵着要见您，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您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“砰”的一声撞开了。
秦攸宁俏脸含霜，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，手里还捏着她的手机。
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，有震惊，有愤怒，有不甘，还有一丝……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。
“顾谦！你到底是谁！”
秦攸宁的质问，回荡在雅致的包厢里。
我和苏静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。
她显然是跑过来的，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，完全没有了往日冰山总裁的从容。
我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，抬眼看她。
“秦总，擅闯私人地方，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行为。”
“我问你到底是谁！”秦攸宁的声音拔高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，“御膳房，江南里，还有苏静嘉……你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，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些！”
苏静嘉皱起了眉，站起身。
“秦小姐，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！顾谦不是废物！”
“你闭嘴！”秦攸宁的情绪有些失控，她指着苏静嘉，“这里没你的事！你是不是也被他骗了？苏静嘉，我告诉你，这个男人一无所有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！”
“他不是！”苏静嘉毫不示弱地回敬道，“他是什么样的人，我比你清楚！”
“你清楚？你才认识他多久！”
“有些人，认识一辈子也看不清。有些人，见一面就知道了。”苏静嘉的话，像一把刀子，精准地插进了秦攸宁的心脏。
秦攸宁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我看着眼前这一幕，觉得有些好笑。
一个前妻，一个绯闻女友，为了我吵起来了。
这情节，可比原书里有意思多了。
“说完了吗？”我淡淡地开口，打破了她们的争执。
我站起身，走到秦攸宁面前。
“我是谁，重要吗？”
“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，最看不起我吗？现在这样气急败坏地跑来质问我，又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是觉得我这个‘废物’，脱离了你的掌控，让你不爽了？”
“还是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，你那可笑的占有欲在作祟？”
我每说一句，秦攸宁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我的话，字字诛心，将她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，血淋淋地剖开，暴露在阳光下。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是啊，她为什么这么生气？
不就是因为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影子，突然不见了，还跑到了别人的光里。
她不甘心。
“秦攸宁，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我最后一次，也是最郑重地告诉她，“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。我的世界，你，出局了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看她，拉起苏静嘉的手。
“我们走，此地有疯犬，影响食欲。”
“嗯！”苏静嘉重重地点头，甚至还回头冲秦攸宁做了个鬼脸。
看着我们相携离去的背影，秦攸宁浑身冰冷，仿佛被全世界抛弃。
她瘫软地靠在门框上，眼泪，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
……
我和苏静嘉走出江南里，坐上了我的车。
“我们去哪？”苏静嘉问。
“送你回家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想回家。”苏静嘉低着头，声音像蚊子哼。
“嗯？”
“我妈又给我安排了相亲，我一回去她就要念叨我。”她抬起头，可怜巴巴地看着我，“我能在你家……借住一晚吗？就一晚！”
我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，里面写满了“求收留”。
这谁顶得住？
“行吧。”我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反正老宅那么大，多她一个不多。
苏静嘉立刻欢呼起来：“耶！太好啦！”
她高兴得像个孩子，甚至还凑过来，在我脸上“吧唧”亲了一口。
软软的，香香的。
我愣住了。
苏静嘉也愣住了，她捂着嘴，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！我太激动了！”
车里的气氛，瞬间变得暧昧起来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，再次响起。
这次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，哭哭啼啼，听着十分耳熟。
“喂……是，是顾先生吗？”
“我是许佩玖。”